余華影評
❶ 評論余華
文學,也需要天賦。這句話用在余華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眾所周知,文學創作是一個很復雜謹慎和痛苦的過程,想要從事文學創作最基本的前提是,你必須在國學以及哲學文言學等領域掌握一定的知識量,正如,想要耕地就得有必備的工具一般。而僅從余華先生所受到的教育程度來講,一個中學學歷的他,居然能夠做到與之在中國文壇上的一些大師們平起平坐,在中國上世紀80年代風靡一時的「先鋒作家」中,他做到了佔有不可撼動的文學地位,坦言的講,就這點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作家。先鋒作家的代表人物有 蘇童,莫言,馬原等等,這些作家的學歷沒有一個不是大學本科且中文系出身。由此可見,余華先生的文學天賦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再者,先鋒作家以及先鋒文學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流逝,逐漸的在中國文壇上消隱,就連中國先鋒文學的開創者 馬原先生 後來都封筆從教,蘇童,莫言等作家也相繼對自己的文學風格進行改革轉型,而余華先生則一直在堅守先鋒創作,直到他的《活著》的出現,才徹底告別了先鋒文學。這份對先鋒文學的堅持,也能體現出他本人那種持之以恆的精神,我本人是個先鋒文學迷,我花費大量的時間研究先鋒文學,也試著「山寨」先鋒文學,就我對先鋒文學作家的了解,余華,雖不是中國先鋒文學的開創者,但是他對中國先鋒文學所做出的貢獻,絕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❷ 如何評價余華的《兄弟》
一、讀者評價選錄:
1、余華依然是我們最好的小說家之一,我並不認為一個人在45歲時寫的一部長篇的成敗具有什麼決定性的意義,恰恰相反,這對讀者是有效的祛魅,它使我們意識到余華並非無所不能,他一樣會失敗,而余華本人也可能由此從封閉著他的文學神話中走出來,重新出門遠行,獲得新的自由。———李敬澤(文學評論家)
2、余華的《兄弟》以這樣的開頭吸引閱讀者的興趣:「李光頭坐在遠近聞名的鍍金馬桶上,閉上眼睛開始體會軌道上的漂泊生涯,四周的冷清深不可測,李光頭俯瞰壯麗的地球如何徐徐展開,不由辛酸落淚,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地球上已經是舉目無親了。」這真是一個好故事的開頭。
3、余華在推出小說《兄弟》之外也順便把自己的粉絲再次逐一「檢閱」。在評價《兄弟》的問題上,明顯存在著對立的兩個團隊,一派是堅決支持派,他們捍衛著余華小說的文脈,甚至是他的敘述和講故事的能力,並不惜擺出《兄弟》能賣上上百萬冊作為證據來支撐;而另一派則是苛求派,當然這些應該還是余華的粉絲,他們對余華10年沒有作品抱怨太久,以至把很多刻薄和苛求的評價紛紛拋出。而筆者則認為,盡管這兩派各自心懷鬼胎,卻終究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條戰線的基點就是:《兄弟》是一本好讀的小說。
4、余華自己更是賣了力氣,他像個民工一樣不惜力氣地在媒體上頻繁露面,從故事的起源講到中國的改革開放,從文章的敘述說到電視上的兇殺新聞。也許,他只是想證明一個10年不推作品的作家,10年之後可以照樣寫作;也許,他還想證明,一個此前寫出過《活著》、《許三觀賣血記》的知名作家,10年後的作品應該比過去更好,即使不是更好,總該比過去賣得更多吧。
5、說句老實話,《兄弟》真是一個好讀的作品,尤其是它的前三分之一。他對一個鄉村「偷窺」故事的敘述,對情節的把握,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余華把作品的時代背景放在了從「文革」到今天這樣一個將近40年的交接點上,他喋喋不休地對媒體說,中國的40年有著歐洲400年的歷史跨度,小說要說的就是這個超越型的人性故事。盡管我們不知道《兄弟》的下部將如何演繹人性以及當代的傳奇,但僅僅從《兄弟》上部來說,余華基本上實現了自己的企圖。
6、文藝圈是不是又限入了一個「回憶」狂潮,就像《孔雀》和《青紅》,僅僅是當年最傑出的小說作品,筆者所看到的就有東西的《後悔錄》和余華的這部《兄弟》,它們在某種氣質上,簡直太像了;而它們在類型上,也是如此相似,就像《兄弟》里的兩兄弟李光頭和宋鋼。
不過比較起東西的《後悔錄》來說,《兄弟》一書過於暢銷,過於喧囂。對一個牛作家來說,這是最為自豪的事情,也許也是最為恥辱的事情。
7、余華提到《兄弟》和《許三觀賣血記》都是在失控的狀態下寫出來的,構思中10萬字的《兄弟》最後寫作時超過50萬字,本想寫成短篇的《許三觀賣血記》最後寫成長篇。他還提到很多段落都讓自己哭過,一邊掉淚一邊寫作。我一點也不懷疑這兩種傳奇的真實性,可是對傳奇背後隱藏的某種邏輯不以為然。余華把「失控傳奇」解釋為「敘述統治了我的寫作」,彷彿暗示著作者被靈感附身。「哭泣傳奇」對「失控傳奇」進行再度認證,一般而言,感動落淚是對一部作品最為常見也是最高的評價。這兩種傳奇在文學史上屢見不鮮,它們從寫作和閱讀兩個層面賦予作品以神秘性,從而確認作品的經典地位,正如每一位成功人士都會津津樂道自己出生時的雷電交加。其實,傳奇對於經典既不構成充分條件,也不構成必要條件。「失控」和「哭泣」不是經典的專利,在劉作家、趙詩人之類文學青年的寫作和閱讀生涯中也一定不會缺少這種傳奇。余華有一個精闢的說法,即某些作家「不描寫內心,專描寫內分泌」。做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失控傳奇」有點像內分泌失調,「哭泣傳奇」更像外分泌失調――這只是一種文學隱喻,不是醫學處方。
二、作品介紹:
《兄弟》是作家余華的代表作之一,分上、下兩部,講述了江南小鎮兩兄弟李光頭和宋鋼,重新組合成的家庭在文革劫難中的崩潰過程。小說獲得法國著名的《國際信使》周刊設立的「首屆《國際信使》外國小說獎」。
三、作者介紹:
余華,1960年4月3日生於浙江杭州,3歲時隨父母遷至海鹽,在海鹽讀完小學和中學。曾經從事過5年牙醫工作,1983年開始寫作,已經完成長篇小說4部,中短篇小說集6部,隨筆休3部,其作品被翻譯成二十多種文字,在近三十個國家出版。曾獲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1998年),法國文學和藝術騎士勛章(2004年),中國華圖書特殊貢獻獎(2005年)等。現為杭州市文聯專業作家。
❸ 余華的《活著》的書評
余華的《活著》的書評:
1、《時代》周刊:中國過去六十年所發生的一切災難,都一一發生在福貴和他的家庭身上。接踵而至的打擊或許令讀者無從同情,但余華至真至誠的筆墨,已將福貴塑造成了一個存在的英雄。當這部沉重的小說結束時,活著的意志,是福貴身上唯一不能被剝奪走的東西。
2、《華盛頓郵報》:《活著》是不失樸素粗糲的史詩,斗爭與生存的故事,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殘忍與善良的形象,在余華的筆下,人物在動物本能和人性之間的苦苦掙扎。余華加諸於敘述的那種冷酷的意志,使小說超出了常軌。
3、《西雅圖時報》:余華沒有煽情。每一個沉重的悲劇都是痛苦的。每個人都感受到孩子死去般的麻木力量。偶爾有輕松、優美、善良的時刻……《活著》是一次殘忍的閱讀。余華不遺餘力地展示誤導的命運如何摧毀人的生活。
4、《明星論壇報》余華的風格簡潔而有力,直抵人心。小說的結尾令人難忘,唯一活著的老人福貴給他的老牛也取名叫福貴。敘述者看著老人和老牛在暮色蒼茫中慢慢消失,留下他獨自一人: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就像女人召喚著她們的兒女,同樣召喚著讀者。
5、合眾國際社:小說在歷史動盪的背景上以貌似冷漠的語調,織就了一幅人性的掛毯。其冷靜的風格使讀者與福貴同甘共苦,當好運垂顧他時,我們會欣然微笑,當他遭受厄運打擊時,我們又會黯然神傷。
(3)余華影評擴展閱讀:
作品鑒賞:
小說《活著》是余華創作中的分水嶺。《活著》展現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死亡過程,掀起一波又一波無邊無際的苦難波浪,表現了一種面對死亡過程的可能的態度。
活著本身很艱難,延續生命就得艱難的活著,正因為異常艱難,活著才具有深刻的含義。沒有比活著更美好的事,也沒有比活著更艱難的事。
通過藝術心理學的角度,《活著》的材料與形式之間存在著內在的不一致,但是作者以精心布置的形式克服了題材,達到了材料和形式的和諧統一,從而實現了情感的升華,使讀者的靈魂在苦難中得到了凈化,獲得了藝術的審美。
❹ 余華的《現實一種》賞析
書中收錄了三部中篇小說,均以一種冷靜的筆調描寫死亡、血腥與暴力,在此基礎上揭示人性的殘酷與存在的荒謬。尤其是其中的《現實一種》,以純粹零度的情感介入,異常冷靜理智、有條不紊地敘述了一個親人間相互殘殺的故事。余華認為這些作品「記錄了我曾經有過的瘋狂、暴力和血腥在字里行間如波濤般涌動著,這是從惡夢出發抵達夢魘的敘述。為此,當時有人認為我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冰碴子。」
《現實一種》 余華在1986-1987年寫作的小說,每一篇小說都可以被稱為一個寓言。他企圖建構一個封閉的個人的小說世界,通過這種世界,賦予外部世界一個他認為是真實的圖象模型。這顯示出一種強烈的解釋世界的沖動,彷彿一個少年人突然發現他掌握著世界的秘密後迫不及待地要將之到處宣講,他表面摹擬的老成中夾雜著一種錯愕:事實上,正是後者而不是前者產生了一種新的觀察世界的視角,也確實發現了世界的另一面。但這一時期他所刻意追求的「無我」的敘述效果迫使他不得不創造一個面具:一個冷漠的敘述者,結果,是他的冷漠而不是他的震驚留給當時的讀者很深的印象。《現實一種》12的本文中並沒有什麼觀念化的議論,然而從小說的題目和情節布局都可以看出一種解說觀念的意圖。這種意圖正如批評家所說的:「是一種觀念性的解釋世界的沖動和為世界製造一次性的圖象模型的藝術理想的復雜混合。」13這種圖象模型首先可以在他的小說的布局中發現。這是一種「沙漏」式的小說布局,它顯示出一種刻意的對稱性:山崗的兒子皮皮殺死了山峰的兒子,山峰殺死了皮皮,山崗殺死了山峰,山峰的妻子藉助公安機關殺死了山崗。甚至人物的名字「山崗」、「山峰」也顯示出一種刻意的對稱。如果僅從「主題學」的角度討論,這里講的並不是一個新鮮的故事,這種連環報式的情節在民間故事裡其實已經廣泛的流傳14. 值得注意的是,以前這些故事的所有講法都提供了一個起因,這些起因都很微小瑣屑,顯示出人性中文明的一面遠遠抵擋不住其野蠻與愚蠢的一面,後者略受誘惑就一觸即發,而一旦引發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自動發展、擴大,直到將雙方都毀滅殆盡。在民間故事中其實已經體現出看待人性的另一種視角,只是因為採取了一種傳統的故事形式而導致了對之的遮蔽。從故事情節的角度考慮,余華的貢獻在於取消了故事的起因,將這種仇殺設計為一種盲目的沖動,同時他將互相殘殺的對象設計為傳統五倫關系中的兄弟一倫,使這種仇殺的故事表現得觸目驚心,而進一步在敘述上的革新使得他將一個古老的故事改編成一個新的故事。余華說:「我尋找的是無我的敘述方式」,在敘述過程中「盡股能迴避直接的敘述,讓陰沉的天空來展示陽光」15. 與傳統的故事講法不同,余華設計了一個冷漠的敘述者,並藉助這個敘述者提供了觀察世界的另一種視角,這種視角極端而直截了當地使人看到另一副世界圖景與人的獸性的一面。這個敘述者使得他將這個殘忍的故事貌似不動聲色地講述出來。這也在小說的敘述態度中表現出來,小說中敘述者特權的使用盡量降低,既不作過多的議論,也不對人物進行心理分析,更不作價值評判,彷彿是從天外俯視世間的愚昧與兇殘。但敘述者的作用還是很重要的,他的冷漠使人物可以走到前台,進行充分的表演。他好象一部靈活的攝影機,不斷變換視點,通過變換將各個片斷組接起來,展示出仇殺的血淋淋的過程。這樣的敘述產生了強烈的效果,仇殺的場面令人毛骨悚然地表現出來。例如小說中山崗虐殺兄弟山峰的場面,小說將之描寫為一種處心積慮的算計,但對這種算計並沒有進行詳細的心理展示,而僅僅描寫他的外部活動,呆板的敘述將我們帶到山峰被捆綁在樹上,山崗向他的腳底板上澆滿了骨頭湯,然後讓一隻小狗去舔時,我們才明白他的目的。即使在這種極端的場趕,敘述者也決不對人物的意識活動進行描寫,而僅僅展示人物的感覺與直接反應,小說中這樣敘述山峰被虐殺的場面: 然而這時一股奇異的感覺從腳底慢慢升起,又往上面爬了過來,越爬越快,不一會就爬到胸口了。他第三次喊叫還沒出來,就不由得自己腦袋一縮,然後拚命地笑了起來。他要縮回腿,可腿沒法彎曲,於是他只得將腿上下擺動,身體盡管亂扭起來,可一點也沒有動。他的腦袋此刻搖得令人眼花繚亂。山峰的笑聲像是兩張鋁片刮出來一樣。山崗這時的神色令人愉快,他對山峰說:『你可真高興呵。』隨後他回頭對妻子說:『高興得都有點讓我妒嫉了。』妻子沒有望著他,她的眼睛正望著那條狗,小狗貪婪地用舌頭舔著山峰赤裸的腳底。他發現妻子的神色和狗一樣貪婪。接著他又去看看弟媳,弟媳還坐在地上,她已經被山峰古怪的笑聲弄糊塗了。她獃獃地望著山峰,她因為莫名其妙都有點神志不清了。「這種敘述上的冷漠與簡略有著深刻的觀念上策略。作者余華聲稱自己追求的是「真實」,但是這種真實並不是「被日常生活圍困的經驗」,而是一種「作家眼中的真實」. 為了有別於前一種真實,他在敘述上採取了與之相異的策略,這種簡略也正是其中的重要因素。正是藉助於這種簡略,而不是對日常生活經驗的敘述、評價、合理化,將世界與人性的黑暗的另一面演示出來。敘述上僅僅描寫人物的外部動作、簡單的感覺與直接的生理反應,而對人物的理性的意識活動付之闕如,正是有意識地將之描寫為失去理智的物種,這不但符合小說中那種盲目的仇殺的情節,也符合他對世界與人性的觀念。正如評論家指出的:「他彷彿是跳出了這個世界,回過頭來冷靜地看人們是怎樣的活法。《現實一種》就是把人生的一幕揭示出來給你看:人生的真相是什麼?從小涪間的無意傷害,到大人們的相互殺戮,每個人的犯罪似乎都是出於偶然或者本能,就跟游戲相同」16,簡略的敘述策略無疑適應於這種意圖。那麼,余華所追求的「真實」到底是什麼呢?他自己說:「到《現實一種》為止,我有關真實的思考只是對常識的懷疑。也就是說,當我不再相信有關現實生活常識時,這種懷疑便導致我對另一部分真實的重視,從而直接誘發了我有關混亂和暴力的直接想法。」17《現實一種》中的暴力可以說正是對這「另一部分真實」的象喻:從古老的奴隸的角斗,到現在的拳擊、甚至是鬥蟋蟀,余華都從中看到了「文明對野蠻的悄悄讓步」,意識到「暴力是如何深入人心」,「在暴力和混亂面前,文明只是一個口號,秩序成了裝飾」18. 小說的結尾,山崗身上的大多數器官被移植都沒有成功,生殖器官的移植卻成功了,死者的生命種子仍然極其荒誕地延續下去,象徵著混亂與暴力仍然會綿延不絕。《現實一種》的形式是造作的,或者用余華的話說,是「虛偽的形式」,然而藉助於這種「虛偽的形式」19,余華對他發現的這種「另一部分真實」作了成功的表現。也許因為他為世界製造圖象模型的藝術理想太過強烈,他這一時期的思維方式在《現實一種》中「已經成熟和固定下來」,趨於定型化。定型意味著死亡,這逼迫他以後的創作發生新的變化。
❺ 余華長篇小說《活著》的賞析
正如一條顛簸在大海中的航船,始終會在浪尖與谷地起伏一樣,前行在寫作之路上的作家們的創作狀態無疑不可能穩定如一。余華也不例外。如果仔細分析,就會發現余華在1995年前後,也就他在那篇《活著》的創作前期,余華的文學創作進入了一個很微妙的時期。
首先,我們跨越對經過和原因的猜測和臆斷,把目光直接投向1997年,我們會發現余華在那一年做出的一個對中國先鋒文壇不啻為一個噩耗的決定:放棄先鋒試驗。然後我們再回眸身後。這時候就會發現,那實際上在1995年就已經是註定的事情了。這一年,另外兩個著名的年輕作家蘇童,莫言也作出了類似的決定。余華的告別先鋒小說的宣言是:"我現在是一個關注現實的作家"而這時恰恰是他繼《活著》之後,另外一個長篇小說《許三觀賣血記》殺青不久。那麼就讓我們稍微關注一下這後一部被作者聲稱為"關注現實"的作品。實際上,它與余華早期作品之間相當明顯的變化。或者說,我們會驚異地發現這篇文章與余華早期的《在細雨中呼喊》完全是兩種樣子。
那麼我們再把目光轉回到1995年,就會發現余華的唯一兼有現實主義文學和先鋒小說特徵的作品,就是那篇轟動一時的《活著》。這樣說來,《活著》應該是余華創作的一個過渡。
《活著》是余華創作的一個分水嶺。一方面我們可通過《活著》繼續一個真理:寫作是需要天賦的。余華在自己的創作風格轉型期間完成了一部偉大的作品。同時,也因為另外一個真理,"寫作是不能完全依靠天賦的",余華的先鋒性寫作在經過了十多個年頭後,於1995年左右的時候徹底陷入了低潮。事實上,這在中國文壇還是具有一定廣泛性的。1980年以後露面的作者中,都曾經被先鋒的這樣的標簽貼過,不過他們在90年代前後,悄然進入了他們曾經不屑的主流文學。當然余華等少數幾人堅持的時間甚至還要更久一些。
從這個角度說,《活著》是作者在自己進行先鋒性文本創新枯竭的時候,尋求出來的一條出路。不過作者自己恐怕不同意這樣的觀點。從作品本身看,尤其是在作品的前半部分流露出來的很大的隨意性可以看出,《活著》不是一部在構思完全成熟後才開始創作的作品。余華有可能象孩子信手塗鴉一般寫下一個開頭(這個開頭如果對照余華的自身經歷的話,會發現驚人的真實性,事實上,當一個游手好閑的人是余華寫作的最初動因)。
作者在將這個作品雕琢之前,可能稱不上是在創作。在余華的創作陷入低迷的時候,寫作其實僅僅是一種習慣而已。《活著》是一篇在隨意中完成的小說,對於讀者和作者而言,與所有好作品一樣,是一種偶拾,或者是一個運氣。
《活著》是一篇讀起來讓人感到沉重的小說。那種只有闔上書本才會感到的隱隱不快,並不是由作品提供的故事的殘酷造成的。畢竟,作品中的亡家,喪妻,失女以及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故事並不具備轟動性。同時,余華也不是一個具有很強煽動能力的作家,實際上,渲染這樣的表達方式是余華一直所不屑的。余華所崇尚的只是敘述,用一種近乎冰冷的筆調娓娓敘說一些其實並不正常的故事。而所有的情緒就是在這種娓娓敘說的過程中中悄悄侵入讀者的閱讀。這樣說來,《活著》以一種滲透的表現手法完成了一次對生命意義的哲學追問。
在後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以現實主義為標榜的中國主流文學評論,對《活著》給予了尖銳的批判。例如:認為作者將主人公富貴最終的活著類比為一種類似牲畜一般的生存,並予以唾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市場,尤其是當海外市場對《活著》給予了高度的評論評價後,有關《活著》的另外一些見解漸漸出現。例如:《活著》是繁花落盡一片蕭瑟中對生命意義的終極關懷;富貴的命運昭示著人類苦苦追尋一切不過虛妄而已,結尾那個與富貴同行的老牛暗示一個另高貴的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其實人真的只是一種存在,它和萬物一樣並無意義。追尋,探究的本質不過是一個大笑話而已等等。
事實上,後一種可能是非常大的,因為余華在冰冷中敘述殘酷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就象一個熟練的外科醫生慢條斯理地將生活的殘酷本質從虛假仁道中剝離出來一樣,《活著》用一種很平靜,甚至很緩慢的方式,將人們在閱讀可能存在的一個又一個向好的方向發展的幻想逐個打碎。這樣就會有一個結局:人們就對此書留下深刻了印象。因為閱讀是一次心理的恐懼經歷。
實際上,這又暗示了中國文學的另外一個事實:以現實主義做口號的現實主義其實是最不敢面對現實的。比如:本質上,人活著本身除了活著以外,並無任何意義。那麼如果一定要賦予意義的話,那麼唯一可以算作意義的,恐怕只有活著本身了。《活著》的偉大感可能恰恰源於這里。
也正因如此,《活著》就明確了一個內容,活著在一般理解上是一個過程,但是,活著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靜止的狀態。
余華想告訴讀者:生命中其實是沒有幸福或者不幸的,生命只是活著,靜靜地活著,有一絲孤零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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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余華 活著 的名家評析
評價:只有肉體的「活著」而沒有靈魂的求索。此類作家的代表人物就專是余華。在《活屬著》這篇小說中,余華傳達了一種讓大多數中國讀者都無法反對的根本原則:對於中國人來說,活著就是一切,活著就是勝利,根本不存在任何高於「活著」的價值。所謂「寧作太平犬,不作亂世人」,長久的東方專制主義以及周期性的社會動盪,形成了一種高度實用化、物質化的「活著主義」,其關注點完全集中在人的肉體生命的保存上。
從《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到《兄弟》,昔日的牙醫余華不斷講述關於「如何活下來」的故事。也許是因為過去經常給患者拔牙,他知道怎樣才能讓讀者忘卻現實生活中的痛苦。余華所編造的種種故事,宛如一本經驗豐富的野外生存手冊,它們表明由中國人所構成的社會仍處於「原野」的狀態,生活於其中你必須依靠本能來求生。余華設置了一個接一個的「偶然事故」來闡釋人生的悲劇性,命運無常的嘆息卻無法讓主人公的故事產生真正的悲劇力量。余華並不缺少想像力,他缺少的是關於基本的是非的判斷力以及愛與同情。
余傑《病入膏肓的中國文學》
❼ 聊一聊評論余華的《活著》,你會怎樣評論
從這個角度說,《活著》是作者在自己進行先鋒性文本創新枯竭的時候,回尋求出來的一條出答路。不過作者自己恐怕不同意這樣的觀點。從作品本身看,尤其是在作品的前半部分流露出來的很大的隨意性可以看出,《活著》不是一部在構思完全成熟後才開始創作的作品 。
❽ 如何評價余華的《活著》
一、主題思想
小說《活著》是余華創作中的分水嶺。《活著》展現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死亡過程,掀起一波又一波無邊無際的苦難波浪,表現了一種面對死亡過程的可能的態度。活著本身很艱難,延續生命就得艱難的活著,正因為異常艱難,活著才具有深刻的含義。沒有比活著更美好的事,也沒有比活著更艱難的事。
二、藝術特色
通過藝術心理學的角度,《活著》的材料與形式之間存在著內在的不一致,但是作者以精心布置的形式克服了題材,達到了材料和形式的和諧統一,從而實現了情感的升華,使讀者的靈魂在苦難中得到了凈化,獲得了藝術的審美。
余華用類似新寫實主義小說的敘事風格——零度介入的方式來展現《活著》的悲劇美。作者可以排除主體對苦難人生作明確的價值判斷和情感滲透,好像站在「非人間的立場」,客觀冷靜地敘述人間的苦難。客觀中立的敘事立場、溫情深沉的情感基調在文本中的運用,使得《活著》成為余華的風格的轉型標志。
小說運用象徵的手法,就是用死亡象徵著活著。可能很少有人會遭遇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而白發人將黑發人一一送走的事情可能只能在小說中可以看到。藝術的真實會讓人相信世間不但有過活生生的福貴,而且將來還會有很多。
死亡的重復發生,既給人物心靈巨大打擊,也給讀者出乎意料的震撼。余華家把重復發生的死亡事件鑲嵌在日常瑣碎的生活里,放大了「苦難」的廣度和深度,使渺小而軟弱的人物面對巨大的「苦難」形成的力量懸殊,從而產生一種強烈的命運感;同時,也放大了人物身上所具有的閃光的精神力量,從而使整部作品充滿了藝術張力。作品中死亡的重復發生,除了福貴的父親、母親、妻子家珍的死存在合理的因素,其他人物的死亡無不處於偶然:兒子友慶死於抽血過多,女兒鳳霞死於生孩子,女婿二喜死於建築事故,外孫苦根吃豆子撐死,最後福貴所有的其人都一個個死去,只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老頭和一頭同樣年邁的老黃牛相伴,並且是那樣樂觀豁達的活著,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小說通過這些出乎意料的死亡重復,更加彰顯了活著的意義和難能可貴。
《活著》是作家余華的代表作之一,講訴了在大時代背景下,隨著內戰、三反五反,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等社會變革,徐福貴的人生和家庭不斷經受著苦難,到了最後所有親人都先後離他而去,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頭老牛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