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影评色彩
㈠ 《小武》的影评
和氏璧的边缘
贾樟柯作品《小武》影评
和氏璧是中国家喻户晓的一块美玉,它晶莹透亮,价值连城,像现在的中国社会,一切显得那么合乎情理,那么和谐美好。和氏璧堪称完美,但它的边缘却是通体最脆弱的一部分,稍经摔打,就可能破碎,那生活在中国边缘的人又是怎样的呢?
贾樟柯借生活在山西汾阳县的一个小人物——小武,来讲述中国社会“边缘人物”的故事。
这部影居于现实为基础,写实拍摄,沿用贾樟柯一贯的长镜头,慢慢的,低声的哀悼着整个故事,画面闲散,灰暗,象征着小地方单调重复,无所事事的生活模式。在剪辑手法上本片采用同期声的剪辑模式,杂音和话音交叉在一起,宣告这是一个不安定,不清楚的社会圈子。
整部作品,不加多余的雕琢,演员都是真实的小县居民,没有整洁的街道,光洁的公车,主角小武操着一口与其他人不同的河南安阳地话,我奇怪于导演的用心,但仔细考虑,安阳还是汾阳,这其中的差别并不大,都是中国,都是中国尚未跟上时尚潮流的边缘地带,小武很个性,整部片子中只有他一个人带着宽大的近视镜,或许他曾经是一个爱读几本书的少年也有可能。那里就是1997的中国小城乡,那就是1997年的年轻人。香港回归,世界接轨,这个契机中,很多的中国小民还没有做好跟上时代的准备,一些却发了财,一些彻底没了希望,但除了金钱的尺度,还有什么可以定义他们两种人的差距呢?一样的低见解,一样的低文化,低素质,一样的低品位。在这种压力之下,引发人心的扭曲,堕落,也不是那么奇怪。
本电影中有很多“流行”的元素深得我的注意,梁小武,荆小勇包括小武的小弟,未成年吃雪糕的小男孩。他们都喜爱一身灰色的西服装扮。不管合不合他们的身份和年纪,他们看中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眼中的潮流。这些人生活在汾阳县时尚的圈子里,随便50块钱卡拉OK。每当看到小武和胡梅梅去理发店弄头发这段我都觉得很好笑,那位穿西服梳着时尚发型的发型师建议梅梅剪一个30年代最流行的发式,叫“红尘滚滚,一世情缘”。我不禁感到流行的落后,盲目的流行带来的荒唐,可笑。胡梅梅在歌厅的时候梳着一头很扎眼的头发,画着浓妆,我觉得是很不好看的,当胡梅梅生病,一个人独自接着水,伴随着水哗哗的声音,她抬头挤着眼睛看天的一瞬间,我才发现,她竟然有如此恬静,温柔,纯净的脸庞。可惜她也未能知道自己真的美丽在哪里,一个一心想要当明星的单纯女孩,她离开了家里,离开挂念的爸妈弟弟,离开校园,却沦落为一个歌女,她没有发现过真正的自己,自己应该追求的东西,自己真正拥有的善良和美丽,追求着一个光鲜的白日梦。面对流行的歌曲,片中不断的想起当年流行的歌曲《心雨》,人们也热衷传唱这些歌曲,人们不断的传唱着,却没有谁会思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味的涌进来,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可是面对真正的流行,科技代表,大哥大和传呼机,大哥大只是作为靳小勇这种企业家的标志,而传呼机却是小武对胡梅梅的牵挂。当小勇把呼机递给家里人时,从母亲,父亲,哥哥,妹妹,传了一圈,每个人来回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疑问,没有觉得这是个多么神奇的好东西。
这部片子给我们的是一个小人物,也给了我们一个丰富的小社会,甚至映射了整个发展中的中国社会。这个社会里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简单物质的评定标准。那里的警察都认识小武这个惯犯,不断告诫他学学荆小勇,他们的标准里小勇是成功的代表。可是他是一个投机,没有道德的人,就如小武所说:你他妈真是变了。变的不仅仅是友谊,还有小勇的人,他嫌弃小武的身份不邀请他参加婚礼,面对小武辛苦弄来的礼金说它来路不正,他却走私贩烟开歌厅,真正触犯法律的人却成了大家争相称颂的英雄,小勇没有什么本事,只是比小武良心更坏一点点。片中的电视每日播出的重要新闻竟然是靳小勇先生生日的贺词,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得到如此礼遇呢?各个地方局的人相继为他点歌,小武被抓后,在一个黑暗的,居家办公在一起的小公安局中小武受审,但是电视每日新闻提要第一条竟然是这条新闻,这个小地方至于以此为“重要新闻”吗?我惊讶于“边缘社会”混淆黑白,轻重的狭隘观念。
贾樟柯导演透过小武展现了一个活脱脱的社会,它是那么现实,它就在我们周围,她就是我们生存的环境。一个盲目潮流,失去自我,关系至上的落后社会。
㈡ 中国第一代至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代表影片,代表影片的影评。。。 。。。
张元《妈妈》、《北京杂种》,王小帅《冬春的日子》、《十七岁的单车》,王内一持(王强)《新一年》容,路学长《长大成人》,章明《巫山云雨》,管虎《头发乱了》,何建军《邮差》,娄烨《周末情人》、《苏州河》,张扬《爱情麻辣烫》、《洗澡》,贾樟柯《小武》、《站台》,王全安《月蚀》《图雅的婚事》,陆川《南京!南京!》,宁浩《绿草地》
㈢ 求《小武》的影评
(1)、爱与微笑的时节
--评贾樟柯的影片《小武》
法国:夏尔.戴松
翻译:单万里
原编者按:《小武》曾在1998年柏林电影节的青年论坛上放映,然后它又参加了其它一系列的电影节比如说萨拉热窝电影节(有关情况参见《电影手册》第528期。)在刚刚结束的三大洲电影节上,该片获得了大奖。很少有一部影片象它那样给人以如此充满生命的力的感觉--在这部处女作的背后,是一位曾经在电影学校学习的28岁的年轻导演,他的创作手法摆脱了中国电影的常规。采访贾樟柯,谈论他这部标志着中国电影活力复苏的影片。
小武:手艺人/小偷
在一辆公共汽车里,小武在冒充警察拒绝买票之后,偷窃了邻座的钱包。影片的镜头从小武的手切换到这辆正在行驶中的公共汽车的前方景色,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的正中间,庄严地供奉着毛的标准像。
环境已被交代:一边是已经逝去的权力象征,一边是毛之后的中国。通过和这幅静止的过明肖像反打镜头,同往日的生活方式形成对比--售票员对这位乘客这种拒绝买票的荒谬行为保持缄默,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使人感到一个遥远的体制的代表和一个违反其原则的主体之间,在时空上的距离被拉近了。这预示着小武和公安局长之间的关系--局长知道小武的违法行为,并试图规劝他改邪归正,以免他这个当公安局的在不得已情况下将他抓获。这位好心人对小武的规劝与其说更多地是出于一种新家长式的慈爱,倒不如说是想回避自己的处世矛盾被进一步激化--一种存在于他所生活于其间的现实世界中每日实际所见和他那身公安制服要求之间的矛盾。
作为罪犯,作为一小偷,小武的扒窃行为并不仅仅是由于生活所迫或者说是由于生存需要--影片的导演避开了这条便捷的途径,尽管这样描写的话会使人产生对主人公产生好感。在金钱成为社会机制的基本动机和社会表象的实质性调节器的国家,小武可以说是这种社会现实的产物。金钱统治着今天的中国,而小武又被这一原则所统治。因此,以什么样的名义来逮捕一个被宣传犯有违法行为的主体,当一切表明他是这种规则的产物--这种规则广泛运动带来的产物?透过小武和公安局长之间的微妙关系,影片导演瞄准了当前体制的悖论,这种悖论迫使其代表在社会边缘遏制其在权力上层所注入的活力。
在许多国家里都存在着两种类型的犯罪:一种是上层的犯罪(譬如小勇,他曾是小武的亲密朋友),即受尊敬的体面人,被树为楷模;另一种是底层的犯罪(譬如小武),被有失公正地惩戒,尽管一切都表明这两种类型的犯罪在实质上并无二致--本质相同的原则被运用于不同的社会阶层,区别仅仅在于社会地位有别,生意数额的大小。
这种使公安局长富有人情味的矛盾,即他作为一名社会观众和应该扮演的执法官角色之间所遇到的矛盾,并没有在所谓现实复杂性的名义下把影片的情节线索搞乱,或将观众引入歧途。相反,《小武》的艺术感觉是非常敏锐而准确的,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导演就像针炙大夫在治疗中不断地调整行针线路那样,不厌其烦地调整着这种细腻的感觉,开放而流畅,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反映当代中国社会现实的缩影。《小武》能够给人带来如此非同凡响地洋溢着生命活力的丰富感受,还得益于影片高超的录音艺术(中国小县城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马路上看热门的人群),以及手法的不拘一格和人物形象的精巧细腻--形式不再是鲜艳夺目的衣裳,包裹和窒息着一种事先已被观察和剖析的现实,而是展现这些观察结果和继续这种剖析的有力手段。
嫁接与新枝
作为一个惯偷,小武暂时中止偷窃的结果只能是朝向再次重蹈覆辙--影片的中心情节明显地由三大块组成:被背叛的友谊;对情感的渴望和落空;跑回家里躲避……这是一出表现最终在劫难逃地遭到抛弃的戏剧--一次朝向主人公存在意义上虚无的命运流程。
小武在光天化日下行窃时被当场抓获,被一名警察带到一个看似不大可能的地方。起初,人们以为,这个地方是一个住家:警察让小武在沙发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孩。直到好几个警察从里屋鱼贯而出,影片才向观众表明:此地并非住家。这种感觉上的距离并非是由于影片作者对中国现实的无知,而是来自他以谨慎的断袭所处理的场面调度。在这个地方,小武既被善待又遭虐待--他人好蹲在地上忍受着被铐在摩托车轮上的屈辱,那名警察过来为他打开了电视机,本意是想让他得到消遣,没想到结果却是让他再次蒙受了羞辱--他不得不观看着电视里正播放的有关自己的被捕的报导,以及一个同伙坦然地在镜头前所发表着的无情言辞。通过这个奇特的地点,浓缩了影片的两大主题:看热门的人群和电视机(2)。
脸贴着窗下班的居民们观看着房间里正坐在椅子上的小武--尽管在实际不的场面调度里被拍摄到的他们正在围观拍摄现场,看着正在拍摄他们的摄影机的镜头。但是,这些围观者们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实质--他们只能在最后完成的影片发现这一点。
影片开始的时候,人们看到当地电视台正在拍摄一个有关小勇的节目,他是小武童年时代的亲密伙伴,曾经也是个小偷,现在做上了倒卖香烟和有关女人的生意--电视赞扬他是一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却在最后严辞谴责了小武罪行。一切表明:电视不再只是传播信息的手段,而已经成了社会仲裁的工具,它以维护强者伯殷勤仆人的姿态刻意选择某些主题,而将其它主题剔除在外。作为中国现实日常景观的电视机在影片中频繁地出现,正是由于电视机的作用,有关小勇和小武的有关报道在远距离的剪辑中产生了结构上的关联。
电视机也是把小勇和梅梅两条线索联系在一起的钮带。梅梅只是一个歌女,在一家卡拉OK--一种软性封闭歌厅里工作(这也是一个很奇特地方,一个很难让人搞清楚的地方:在这里,顾客可以在一间特别的少=沙龙里跟一个姑娘共度一段时光)。小武原来相信自己能够被邀参加朋友小力的婚礼,当得知自己被拒之门外后他深感失望。被拒绝的理由是:他狼籍的名声会暴发户小勇脸上抹黑--小勇不仅找借口拒绝他出席自己的婚礼,甚至拒绝接受他送来的礼物--一迭钞票,他不无虚伪地指责这些钱来路不明。这样一来,小武受到的损害变本加厉。
心情阴郁的小武指责梅梅没有尽到歌女的职责。梅梅只好为他的性格承担责任--歌厅老板为了平息事端,迫使梅梅陪伴小武直到天黑--这段闲遐时光构成了影片中最美妙的段落之一。这里暗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隐喻:此时的情景已被精确地规定,人物之间的契约关系也已经确立(歌厅老板/嫖客/歌女),一切表明一场犯罪眼看就要发生,但偏偏事实什么都没有真正发生。小武跟梅梅一起散步,他现在有有是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梅梅是他的囚徒--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和这个空间里,梅梅是属于他的。正象我们看到的,小武显得非常拘谨,他并没有真正享用她。在这段时间里,小武不很清楚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只是一味地由着梅梅给母亲打电话,陪着她上美发厅去做头发--正是抵御这个规定情景所要求他做的一切的过程中,这个年轻人产生了爱情。作为这个规定情景里的导演,小武付钱给梅梅让她在一部影片里和自己共同度过一段时光--他完全可能爱上她的,不必有一个事先精确地写好的剧本。爱情驱使小武设法来到梅梅的住所寻找她。他要梅梅的床上同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这是一个用长镜头拍摄的异常优美的场面,自始至终伴随着县城里各种噪音的节奏。小武对梅梅的爱可以归为两点:他需要这种有人相伴一起歌唱的时光(年轻人在长时间地抵御了这种诱惑后决定来找她);他需要这种能够使自己脸上绽开微笑的时光。
水浇园丁(3)
当小武在县城里闲逛的时候,人们强烈地感受到了一种环境间的亲近感。这得归功于影片的摄影,在镜头前熙攘往的群众演员自行其事,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正在拍摄他们的摄影机的存在,这就如同卢米埃尔影片里中的人群那样,也跟雷诺阿拍摄布杜(4)在塞纳河畔散步时所采用的方式一样--故事跟随着这些人群一起展开,甚至使人感到即使没有这个故事生活也仍在继续。小偷的故事需要在他周围有这种真实的环境,同时也需要有一种不在场的事件氛围--这对讲述这样一个故事是绝对必要的,因为这使人们感到这座城市的运动并不是由场面调度所安排的,它从属于这座城市自身。这种难得的幸运的偶然性是《小武》这部影片的魅力和全部力量所在--人们在这种行云流般动荡起伏的调节中,感受到的正是这部影片隐秘行进的美学轨迹,因为人们和看热门的人群一起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这些人群没有怀疑摄影机的存在或假装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们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直到最后他们只看摄影机。
不应该忘记镜头的节奏--视觉和听觉的内在颤动:同期声、静场和镜头内部音乐的奇妙混合。正如影片中一个这样的时刻:摄影机正面拍摄站在后景街边的小武,前景处大街上的过往行人不时将他档住;他顺手偷了正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小贩的一只苹果,随后这个贩又不慌不忙地折了回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但仅引而已,镜头到此结束。这类与主要动作的相对应的悠闲时光,是以固定或移动的长境头,或是以剪辑和省略的手法来表现的:梅梅在院里里往水壶里接水,待到背景上的流水变成无声时,切入开水沸腾的镜头,水蒸气掠过梅梅睡眼惺松的脸庞……接着是小武来了,我们只是影影绰绰地看到她旋转的侧影,而他的整个身体始终没有正式进入姑娘的画面里。
不提影片的结尾就无法结束对这部影片的评论。
公安局长押解着被手铐铐着的小武在县城的街道上行走。途中他为自己顺道去办点事而随手将小武铐在了路边一根用来固定电线杆的钢索上--摄影机先是用近景拍摄由于被这样当街示众而感到不自在的主人公,接着,一个全景突然意想不到地展现出周围的人群--他们并不知到自己是否有仅呆在那里参与影片的拍摄。这使人想起《布杜落水遇救记》中主人公被溺的场面,雷诺阿毫不犹豫地在这个场面里临时补充了正聚集在桥上围观影片拍摄的人群镜头。
在《小武》结尾处的这个场面里,有的人因为意识到自己正被拍摄而感到惊讶,于景离开画面去做自己的事了;与此相反,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眼看着在拍摄他的摄影机而没有假装在看小偷--这样就置换了故事和观众之间的关系,通过这种使人意想不到处理,让观众突然感到自己也象小武一样被寻夺了自由而暴露在画面之前。这个具有强烈震撼力的场面正是一种隐蔽的美学线索的必然发展结果--在《小武》中,人们时而完全忘记了拍摄机的存在,时而又强烈地感觉到它的作用(例如结尾)。不用多说,在各种情形里摄影机以不同程度的谨慎在进行工作,或因复原现实而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或因严格的场面调度而从容不迫地被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摄影机的存在是为了被忘记,而它被忘记是为了更好地存在。使《小武》产生这种生命活力的感觉,来自记录在每一个镜头中的内在博动。这既不是电影的骗局(一种没有摄影机的现实)也不是电影的幻灭(一种仅仅记录现实的机器),而是将观众与无法缩减的双重确认(即对生活和电影的确认)联系在一起的双向运动。既然我们承认不能仅仅满足于对拍下的原始现实进行重建,那么,电影中真生活的印象究竟来自何处呢?我们可以认为,它来自持久的拍摄过程中因摄影机的存在而产生的动荡感。观看影片《小武》时,这种预感是十分明显的。
注释:
(1)本文原发表于法国《电影手册》1999年第1期,经作者同意,现译成中文。作者夏尔.戴松(Charles Tesson)为该杂志现任主编。原文题为《Le tempsd' aimer ,le temps de sourir》,直译为《爱的时节,微笑的时节》,为了汉译的畅晓,故作现在的调整。副标题为译者所加。--译注
(2)正由电视机,出现了们第一次聚在街上看热闹的场面(即那个街头卡拉OK的场面)。---原注
(3)作者借用卢米埃尔兄弟的那部著名影片作为本节的标题,不仅因为他在本节里将《小武》与卢米埃尔的影片作了对比,也还因为《小武》结尾独特的视点处理--“被观察的观察者”(贾樟柯语)。在法语中“被观察的观察者”应为:“I' observrateur observe”,与“水浇园丁”“I' arroseur arrose”(直译为:“被浇的浇水者”)很近似。---译注
(4)布杜是雷诺阿1932年的影片《布杜落水遇救记》(Bou)的主人公。--译注
㈣ 《小五》影评
在公共汽车里,小武在冒充警察拒绝买票之后,偷窃了邻座的钱包。影片的镜头从小武的手切换到这辆正在行驶中的公共汽车的前方景色,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的正中间,庄严地供奉着毛主席的标准像。
环境已被交代:一边是已经逝去的权力象征,一边是毛主席领导之后的中国。通过和这幅静止的过时肖像的反打镜头,同往日的生活方式形成对比——售票员对这位乘客这种拒绝买票的荒谬行为保持缄默,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使人感到一个遥远的体制的代表和一个违反其原则的主体之间,在时空上的距离被拉近了。这预示着小武和公安局长之间的关系——局长知道小武的违法行为,并试图规劝他改邪归正,以免他这个当公安局长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将他抓获。这位好心人对小武的规劝与其说更多地是出于一种家长式的慈爱,倒不如说是想回避自己的处世矛盾被进一步地激化——一种存在于他所生活其间的现实世界中每日实际所见和他那身公安制服要求之间的矛盾。
作为罪犯,作为一个小偷,小武的扒窃行为并不仅仅是由于生活所迫或者说是由于生存需要——影片导演避开了这条便捷的途径,尽管这样描写的话会使人对主人公产生好感。在金钱成为社会机制的基本动机和社会表象的实质性调节器的国家,小武可以说是这种社会现实的产物。金钱统治着今天的中国,而小武又被这一原则所统治。因此,以什么样的名义来逮捕一个被宣布犯有违法行为的主体,当一切表明他是这种规则的产物——这种规则广泛运用带来的产物?透过小武和公安局长之间的微妙关系,影片导演瞄准了当前体制的悖论,这种悖论迫使其代表在社会边缘遏制其在权力上层所注入的活力。
在许多国家里都存在着两种类型的犯罪:一种是上层的犯罪(譬如小勇,他曾是小武的亲密朋友),即受尊敬的体面人,被树为楷模;另一种是底层的犯罪(譬如小武),被有失公正地惩戒,尽管一切都表明这两种类型的犯罪在实质上并无二致——本质相同的原则被处于不同的社会,区别仅仅在于社会地位有别,生意数额的大小。
这种使公安局长富有人情味的矛盾,即他作为一名社会观众和应该扮演的执法官角色之间所遇到的矛盾,并没有在所谓现实复杂性的名义下把影片的情节线索搞乱,或将观众引入歧途。相反,《小武》的艺术感觉是非常敏锐而准确的,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导演就像针灸大夫在治疗中不断地调整行针线路那样,不厌其烦地调整着这种细腻的感觉,开放而流畅,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反映当代中国社会现实的缩影。《小武》能够给人带来如此非同凡响的洋溢着生命活力的丰富感受,还得益于影片高超的录音艺术(中国小县城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马路上看热闹的人群),以及手法的不拘一格和人物形象的精巧细腻——形式不再是鲜艳夺目的衣裳,包裹和窒息着一种事先已被观察和剖析的现实,而是展现这些观察结果和继续这种剖析的有力手段。
作为一个惯偷,小武暂时中止偷窃的结果只能是朝向再次重蹈覆辙——影片的中心情节明显地由三大块组成:被背叛的友谊;对情感的渴望和落空;跑回家里躲避……这是一出表现最终在劫难逃地遭到抛弃的戏剧——一次朝向主人公存在意义上虚无的命运流程。
小武在光天化日下行窃时被当场抓获,被一名警察带到一个看似不大可能的地方。起初,人们以为,这个地方是一个住家:警察让小武坐在沙发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孩。直到好几个警察从里屋鱼贯而出,影片才向观众表明:此地并非住家。这种感觉上的距离并非是由于影片作者对中国现实的无知,而是来自他以谨慎的断裂所处理的场面调度。在这个地方,小武既被善待又遭虐待--他只好蹲在地上忍受着被铐在摩托车轮上的屈辱,那名警察过来为他打开了电视机,本意是想让他得到消遣,没想到结果却是让他再次蒙受了羞辱——他不得不观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有关自己被捕的报道,以及一个同伙坦然地在镜头前所发表着的无情言辞。通过这个奇特的地点,浓缩了影片的两大主题:看热闹的人群和电视机。
脸贴着窗玻璃的居民们观看着房间里正坐在椅子上的小武——尽管在实际的场面调度里被拍摄到的他们正在围观拍摄现场,看着正在拍摄他们的摄影机的镜头。但是,这些围观者们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实质——他们只能在最后完成的影片里发现这一点。
影片开始的时候,人们看到当地电视台正在拍摄一个有关小勇的节目,他是小武童年时代的亲密伙伴,曾经也是个小偷,现在做上了倒卖香烟和有关女人的生意--电视台赞扬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却在最后严辞谴责了小武的罪行。一切表明:电视不再只是传播信息的手段,而已经成为了社会仲裁的工具,它以维护强者利益的殷勤仆人的姿态刻意选择某些主题,而将其它主题剔除在外。作为中国现实里日常景观的电视机在影片中频繁地出现,正是由于电视机的作用,有关小勇和小武的报道在远距离的剪辑中产生了结构上的关联。
电视机也是把小勇和梅梅两条线索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梅梅是一个歌女,在一家卡拉OK——一种软性封闭式歌厅里工作(这也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一个很难让人搞清楚的地方:在这里,顾客可以在一间特别的沙龙里跟一个姑娘共度一段时光)。小武原来相信自己能够被邀参加朋友小勇的婚礼,当得知自己被拒之门外后他深感失望。被拒绝的理由是:他狼藉的名声会给暴发户小勇脸上抹黑——小勇不仅找借口拒绝他出席自己的婚礼,甚至拒绝接受他送来的礼物——一叠钞票,他不无虚伪地指责这些钱来路不明。这样一来,小武受到的损害变本加厉。
心情阴郁的小武指责梅梅没有尽到歌女的职责。梅梅只好为他的性格承担责任——歌厅老板为了平息事端,迫使梅梅陪伴小武直到天黑——这段闲暇时光构成了影片中最美妙的段落之一。这里暗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隐喻:此时的情景已被精确地规定,人物之间的契约关系也已经确立(歌厅老板娘/嫖客/歌女),一切表明一场犯罪眼看就要发生,但偏偏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真正发生。小武跟梅梅一起散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梅梅是他的囚徒——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和这个空间里,梅梅是属于他的。正像我们看到的,小武显得非常拘谨,他并没有真正享用她。在这段时间里,小武不很清楚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只是一味地由着梅梅给母亲打电话,陪着她上美发厅去做头发——正是在抵御这个规定情景所要求他做的一切的过程中,这个年轻人产生了爱情。作为这个规定情景里的导演,小武付钱给梅梅让她在一部影片里和自己共同度过一段时光——他完全可能爱上她的,不必有一个事先精确地写好的剧本。爱情驱使小武设法来到梅梅的住所寻找她。他在梅梅的床上同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这是一个用长镜头拍摄的异常优美的场面,自始至终伴随着县城里各种噪音的节奏。小武对梅梅的爱可以概括为两点:他需要这种有人相伴一起歌唱的时光(年轻人在长时间地抵御了这种诱惑后决定来找她);他需要这种能够使自己脸上绽开微笑的时光。
当小武在县城里闲逛的时候,人们强烈地感受到了一种和环境间的亲近感。这得归功于影片的摄影,在镜头前熙来攘往的群众演员自行其事,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正在拍摄他们的摄影机的存在,这就如同卢米埃尔影片里的人群那样,也跟雷诺阿拍摄布杜(《布杜落水遇救记》的主人公——译注)在塞纳河畔散步时所采用的方式一样——故事跟随着这些人群一起展开,甚至使人感到即使没有这个故事生活也仍在继续。小偷的故事需要在他周围有这种真实的环境,同时也需要有一种不在场的事件氛围——这对讲述这样一个故事是绝对必要的,因为这使人们感到这座城市的运动并不是由场面调度所安排的,它从属于这座城市自身。这种难得的幸运的偶然性是《小武》这部影片的魅力和全部力量所在——人们在这种行云流水般动荡起伏的调节中,感受到的正是这部影片隐秘行进的美学轨迹,因为人们和看热闹的人群一起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这些人群没有怀疑摄影机的存在或假装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们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直到最后他们只看摄影机。
不应该忘记镜头的节奏——视觉和听觉的内在颤动:同期声、静场和镜头内部音乐的奇妙混合。正如影片中一个这样的时刻:摄影机正面拍摄站在后景街边的小武,前景处大街上的过往行人不时将他挡住;他顺手偷了正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小贩的一只苹果,随后这个小贩又不慌不忙地折了回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但仅此而已,镜头到此结束。这类与主要动作相对应的悠闲时光,是以固定或移动的长镜头,或是以剪辑和省略的手法来表现的:梅梅在院子里往水壶里接水,待到背景上的流水变成无声时,切入开水沸腾的镜头,水蒸汽掠过梅梅睡眼惺忪的脸庞……接着是小武来了,我们只是影影绰绰地看到他旋转的侧影,而他的整个身体始终没有正式进入姑娘的画面里。
不提影片的结尾就无法结束对这部影片的评论。
公安局长押解着被手铐铐着的小武在县城的街道上行走。途中他为自己顺道去办点事而随手将小武铐在了路边一根用来固定电线杆的钢索上——摄影机先是用近景拍摄,拍摄由于被这样当街示众而感到不自在的主人公,接着,一个全景突然意想不到地展现出周围的人群——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权呆在那里参与影片的拍摄。这使人想起《布杜落水遇救记》中主人公被溺的场面,雷诺阿毫不犹豫地在这个场面里临时补充了正聚集在桥上围观影片拍摄的人群镜头。在《小武》结尾处的这个场面里,有的人因为意识到自己正被拍摄而感到惊讶,于是就离开画面去做自己的事了;与此相反,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眼看着在拍摄他的摄影机而没有假装在看小偷——这样就置换了故事和观众之间的关系,通过这种使人意想不到的处理,让观众突然感到自己也像小武一样被剥夺了自由而暴露在画面之前。这个具有强烈震撼力的场面正是一种隐蔽的美学线索的必然发展结果——在《小武》中,人们时而完全忘记了摄影机的存在,时而又强烈地感觉到它的作用。不用多说,在各种情形里摄影机以不同程度的谨慎在进行工作,或因复原现实而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或因严格的场面调度而从容不迫地被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摄影机的存在是为了被忘记,而它被忘记是为了更好地存在。使《小武》产生这种生命活力的感觉,来自记录在每一个镜头中的内在搏动。这既不是电影的骗局(一种没有摄影机的现实),也不是电影的幻灭(一种仅仅记录现实的机器),而是将观众与无法缩减的双重确认(即对生活和电影的确认)联系在一起的双向运动。既然我们承认不能仅仅满足于对拍下的原始现实进行重建,那么,电影中真正生活的印象究竟来自何处呢?我们可以认为,它来自持久的拍摄过程中因摄影机的存在而产生的动荡感。观看影片《小武》时,这种预感是十分明显的。
㈤ 求贾樟柯的影片推荐,我只看过他的小武。
《海上传奇》 纪录片,138分钟,彩色,2010年
《二十四城记》 剧情片,152分钟,彩色,2008年
《无用》 纪录片,81分钟,彩色,2007年
《三峡好人》 剧情片,108分钟,彩色,2006年
《东》 纪录片,70分钟,彩色,2006年
《世界》 剧情片,120分钟,彩色,2004年
《任逍遥》 剧情片,113分钟,彩色,2002年
《站台》 剧情片,154分钟,彩色,2000年
《小武》 剧情片,107分钟,彩色,1997年
《小山回家》 录像,58分钟,彩色,1995年
2006年在拍摄纪录片《东》时,他决定套拍故事片《三峡好人》,该片在当年威尼斯电影节上一举拿下金狮大奖。贾樟柯中国第六代导演领军者的地位得以确立。
《小武》在国际广受好评,得了8个奖,也成为国内小资青年的追逐对象,贾樟柯一举成名。彼时,法国《电影手册》评论:"《小武》摆脱了中国电影的常规,是标志着中国电影复兴与活力的影片。"德国电影评论家乌利希·格雷格尔则称他为“亚洲电影闪电般耀眼的希望之光”。
2006年,因《三峡好人》获得第63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
2007年,因《三峡好人》获得首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导演奖
㈥ 从《小武》看贾樟柯的电影特色
当我第一次看完影片《小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一些话需要说出来,可是一时之间众多的情绪和表达的欲望都在体内蠢蠢欲动,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我决定去看看别人对《小武》的评价。结果一看吓一跳,网络上那些一套一套的理论吓得我一愣一愣的。什么社会断层,什么底层生活,什么城市剖面。一位外国朋友(著名的法国的夏尔·戴松)对影片的镜头和技术做了细致的分析,最后,甚至有人把影片结尾牵扯到了“看”与“被看”的问题上,与鲁迅先生比较了起来。
看过那些评论我便再也不敢写什么了。可是,那个嘈杂、破败却受到新文化侵袭的小县城,那个穿着旧西装和鸡心领毛衣的男人一次次闯入我的脑海中。而每当看到那些场景,耳边想起那些歌声,我的心中总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堵塞着,我因此而伤感起来。于是我再次看起这部电影来。当我第五遍看完这部模糊的影片之后,我终于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抛开那些技术理论和象征意义,发现两个字便可以概括我的真实感受,那就是“熟悉”。
熟悉,是的。作为一个在小县城里度过少年时光的人来说,电影里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和真实,我们的记忆是如此的不谋而合。那些站在公路边等车的人们,脸上浮现出漠然的表情;那个穿着旧西装,把衣袖挽起来的男人;闹哄哄的街道和不断宣传政策的广播;街边的台球桌和传来的枪战片声音;土洋结合的电视台和给亲友的点歌。这些事物贯穿于我的少年时光,他们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让我重新回到了小县城里读书,让我重新坐在县城的录像厅里看着港台片。这种真实让我迷恋,它们是小城镇少年的集体回忆,让我们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影子。
小武说他“只是个手艺人”,说他自己老实,笨。《小武》的画面同样显得粗糙和模糊,我相信这部片子是老实的。我相信导演只是在用画面展示他的回忆和故事,那其中并不含有更多的隐喻、暗示和象征。夏尔·戴松并不能理解中国的卡拉ok厅里用50元便可与小姐共度一段时光。可是对于我们,这太容易理解了。《小武》并没暗示什么,但导演是如此的熟悉我们的生活,他随意的选择一幅场景一个画面,便表现了我们真正的生活。
在《小武》里,我们几乎不会有一个场景觉得牵强,没有一个情节觉得突兀。里面的人物是如此等同于我们在现实中接触的人。改行后卖烟开舞厅,在电视上衣冠楚楚的讲话的小勇不正是那些“农民企业家”的一员么?舞厅老板娘圆滑的处事和说翻脸就翻脸的作风和江湖上的风尘女子有什么两样?而每每小武的出场,总是让我想起当年我那在街上走过的五叔,他拥有和小武相同的发型和表情,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西装,卷起衣袖,沿着墙根,斜仰着头,摇摇晃晃的走向台球桌或者录像厅。
不仅是人物,影片中的人际关系、相处方式同样真实可信。小武给小勇送礼时两个人的沉默和尴尬;小武和胡梅梅在街道上的暗暗较劲以及他们的爱情;小武的父亲要小武和大哥一人出五千以资助贫穷的家,保护二哥的亲事;还有那位年长的警察和小武,他对小武如同长辈一般的温情;还有小武的朋友对小武的劝告与帮助。这些从没出现在其他中国电影中,但它们却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符合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看到的,它们随时发生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它们已根深蒂固地扎根于社会生活中,扎根于我们的社交方式和习惯。一旦把它们搬上电视,我们看到真实的自己在上面表演,便只能受到感染,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动和体会。
熟悉而真实的人物与故事让我沉浸其中,沉浸其中的我跟随着导演达到了情节的高潮。这样的高潮来自于《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一段。外国朋友也许并不知道这个场景的意义,可是对于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来说,这一个时刻弥足珍贵。我们如同小武一样沉默压抑的生活,只有在那些特定的时机,我们的压抑才会瓦解,我们的心中充满豪气,我们要在卑微的生活、平凡的身份中维持着这份豪气。《爱江山更爱美人》这首歌本身便是江山美人的豪情潇洒,这首歌体现着孤单的个体能够获得的虚幻的幸福。小武得到了这种幸福,他拿着舞厅的假花献给胡梅梅,接受着胡梅梅把他当大款来傍的要求,举起酒杯很豪迈的喝酒。在音乐的烘托中卑微的人终于获得了男人的尊严。
而我是如此的熟悉这样的时刻,那种虚幻的英雄梦想充盈在每个男人心中,可是现实中我们却不得不低贱的生活,受尽打击,沉默而脆弱。我见过很多个男人在喝醉后狂乱的放纵,我见过他们炫耀着他们值得或不值得炫耀的经历、才能、家产、事业、人际。小武,这个被朋友背叛,处于社会转型期内动荡不安的平凡人,这个在小县城的夹缝中维持着生存与尊严的小偷,终于在这一时刻获得了虚幻的自尊和满足,获得了左手江山右手美人,获得了豪情大丈夫的假象,他举起酒杯大口喝酒,他搂着他的女人风流倜傥,他拥有他的兄弟酣畅淋漓。他在这一刻获得了释放。
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感动于导演终于拍出了我们的真实。屏幕上已充斥太多功成名就的正面形象,太多令人生厌的和平景象。看到这样真实的自我满足,平凡人能够获得的短暂的幸福,我们不能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便是真实的贾樟柯,这便是他带给我们的真实和感动,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拥有一种真实的生活态度,虽然学习了众多理论,但他保持着诚恳的面对生活的态度。在阅读了他的一些访谈之后,我发现了他对生活的迷恋。他用老实的、坦诚的、物质的画面给了我们回忆中熟悉的场景,然后让我们穿越这些物质性的场景,看到他真正要表达的生存的拘谨、夹缝中的悲苦、动荡社会的不安,以及平凡人虚幻的感动。
而正是这种生活态度,使他才能获得最真实的生活的剖面,才能对生活中各种人、各种人际关系了如指掌,才能明白生存中的压抑和放纵。他才能拍出《小武》,让这个不被政府允许却让我们同情的小偷如此的鲜活,如此的贴近生活。这便是老实的《小武》所具有的力量。
这种老实不属于戴着墨镜营造情调的王家卫,不属于被色彩和票房迷住眼睛的张艺谋,不属于擅长在宏大背景中进行叙述的陈凯歌。这种老实的特质,它只属于真实生活着的贾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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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 Xiao Wu (1997) 导演: 贾樟柯 主演: 王宏伟 Hao Hongjian 左柏韬 类型: 剧情 上映日期: 1998年2月18日 德国 当我第一次看完影片《小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一些话需要说出来,可是一时之间众多的情绪和表达的欲望都在体内蠢蠢欲动,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我决定去看看别人对《小武》的评价。结果一看吓一跳,网络上那些一套一套的理论吓得我一愣一愣的。什么社会断层,什么底层生活,什么城市剖面。一位外国朋友(著名的法国的夏尔·戴松)对影片的镜头和技术做了细致的分析,最后,甚至有人把影片结尾牵扯到了“看”与“被看”的问题上,与鲁迅先生比较了起来。 看过那些评论我便再也不敢写什么了。可是,那个嘈杂、破败却受到新文化侵袭的小县城,那个穿着旧西装和鸡心领毛衣的男人一次次闯入我的脑海中。而每当看到那些场景,耳边想起那些歌声,我的心中总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堵塞着,我因此而伤感起来。于是我再次看起这部电影来。当我第五遍看完这部模糊的影片之后,我终于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抛开那些技术理论和象征意义,发现两个字便可以概括我的真实感受,那就是“熟悉”。 熟悉,是的。作为一个在小县城里度过少年时光的人来说,电影里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和真实,我们的记忆是如此的不谋而合。那些站在公路边等车的人们,脸上浮现出漠然的表情;那个穿着旧西装,把衣袖挽起来的男人;闹哄哄的街道和不断宣传政策的广播;街边的台球桌和传来的枪战片声音;土洋结合的电视台和给亲友的点歌。这些事物贯穿于我的少年时光,他们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让我重新回到了小县城里读书,让我重新坐在县城的录像厅里看着港台片。这种真实让我迷恋,它们是小城镇少年的集体回忆,让我们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影子。 小武说他“只是个手艺人”,说他自己老实,笨。《小武》的画面同样显得粗糙和模糊,我相信这部片子是老实的。我相信导演只是在用画面展示他的回忆和故事,那其中并不含有更多的隐喻、暗示和象征。夏尔·戴松并不能理解中国的卡拉ok厅里用50元便可与小姐共度一段时光。可是对于我们,这太容易理解了。《小武》并没暗示什么,但导演是如此的熟悉我们的生活,他随意的选择一幅场景一个画面,便表现了我们真正的生活。 在《小武》里,我们几乎不会有一个场景觉得牵强,没有一个情节觉得突兀。里面的人物是如此等同于我们在现实中接触的人。改行后卖烟开舞厅,在电视上衣冠楚楚的讲话的小勇不正是那些“农民企业家”的一员么?舞厅老板娘圆滑的处事和说翻脸就翻脸的作风和江湖上的风尘女子有什么两样?而每每小武的出场,总是让我想起当年我那在街上走过的五叔,他拥有和小武相同的发型和表情,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西装,卷起衣袖,沿着墙根,斜仰着头,摇摇晃晃的走向台球桌或者录像厅。 不仅是人物,影片中的人际关系、相处方式同样真实可信。小武给小勇送礼时两个人的沉默和尴尬;小武和胡梅梅在街道上的暗暗较劲以及他们的爱情;小武的父亲要小武和大哥一人出五千以资助贫穷的家,保护二哥的亲事;还有那位年长的警察和小武,他对小武如同长辈一般的温情;还有小武的朋友对小武的劝告与帮助。这些从没出现在其他中国电影中,但它们却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符合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看到的,它们随时发生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它们已根深蒂固地扎根于社会生活中,扎根于我们的社交方式和习惯。一旦把它们搬上电视,我们看到真实的自己在上面表演,便只能受到感染,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动和体会。 熟悉而真实的人物与故事让我沉浸其中,沉浸其中的我跟随着导演达到了情节的高潮。这样的高潮来自于《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一段。外国朋友也许并不知道这个场景的意义,可是对于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来说,这一个时刻弥足珍贵。我们如同小武一样沉默压抑的生活,只有在那些特定的时机,我们的压抑才会瓦解,我们的心中充满豪气,我们要在卑微的生活、平凡的身份中维持着这份豪气。《爱江山更爱美人》这首歌本身便是江山美人的豪情潇洒,这首歌体现着孤单的个体能够获得的虚幻的幸福。小武得到了这种幸福,他拿着舞厅的假花献给胡梅梅,接受着胡梅梅把他当大款来傍的要求,举起酒杯很豪迈的喝酒。在音乐的烘托中卑微的人终于获得了男人的尊严。 而我是如此的熟悉这样的时刻,那种虚幻的英雄梦想充盈在每个男人心中,可是现实中我们却不得不低贱的生活,受尽打击,沉默而脆弱。我见过很多个男人在喝醉后狂乱的放纵,我见过他们炫耀着他们值得或不值得炫耀的经历、才能、家产、事业、人际。小武,这个被朋友背叛,处于社会转型期内动荡不安的平凡人,这个在小县城的夹缝中维持着生存与尊严的小偷,终于在这一时刻获得了虚幻的自尊和满足,获得了左手江山右手美人,获得了豪情大丈夫的假象,他举起酒杯大口喝酒,他搂着他的女人风流倜傥,他拥有他的兄弟酣畅淋漓。他在这一刻获得了释放。 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感动于导演终于拍出了我们的真实。屏幕上已充斥太多功成名就的正面形象,太多令人生厌的和平景象。看到这样真实的自我满足,平凡人能够获得的短暂的幸福,我们不能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便是真实的贾樟柯,这便是他带给我们的真实和感动,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拥有一种真实的生活态度,虽然学习了众多理论,但他保持着诚恳的面对生活的态度。在阅读了他的一些访谈之后,我发现了他对生活的迷恋。他用老实的、坦诚的、物质的画面给了我们回忆中熟悉的场景,然后让我们穿越这些物质性的场景,看到他真正要表达的生存的拘谨、夹缝中的悲苦、动荡社会的不安,以及平凡人虚幻的感动。 而正是这种生活态度,使他才能获得最真实的生活的剖面,才能对生活中各种人、各种人际关系了如指掌,才能明白生存中的压抑和放纵。他才能拍出《小武》,让这个不被政府允许却让我们同情的小偷如此的鲜活,如此的贴近生活。这便是老实的《小武》所具有的力量。 这种老实不属于戴着墨镜营造情调的王家卫,不属于被色彩和票房迷住眼睛的张艺谋,不属于擅长在宏大背景中进行叙述的陈凯歌。这种老实的特质,它只属于真实生活着的贾樟柯。
㈧ 《三峡好人》影评 专业点的哈
“一个两千多年的县城,两年多就拆了,怎么能没问题?有问题也得慢慢解决!”《三峡好人》里,一个拆迁所的工作人员用没好气的语调回应来拆迁所吵闹的小市民。吵闹声在电影里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我心中满怀亲切的感动。——我是四川人。我知道在那拆迁中的小县城这样的争吵必然时时刻刻发生。但导演把它抽离了出来,赋予了一种极为现实的荒诞感觉。
这一期的《读书》上有关于《三峡好人》的座谈,其中有人就这么说:中国的现实因为其极为封闭而具有了一种巨大的荒诞性。为一部新电影专门开一个座谈并费十多页的篇幅刊登,我觉得这应该是《读书》的第一次。
作为一个在电视台工作了半年的“情感类节目编导”,我时时刻刻都在躬奉这样的荒诞时世,因此对我们身边现实的荒诞有着入骨入髓的体会。因此电影里赵涛和韩三明都抬头看见夔门上空一个形似UFO的物体在光天化日下飞过,或者王宏伟门口的那栋孩童玩耍的气势恢弘的古石楼突然像火箭一样腾空而去了,或者韩三明离开三峡前看见一个人在两栋危楼间的电线上走钢丝,这些都不算荒诞:不比两千多年的县城用两年拆掉荒诞,也不比某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手一挥,长江两岸于是亮起璀璨灯火更荒诞。
身处这样的时世而不产出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是一大怪事。
《三峡好人》的碟出了好久了,但我一直等着电影上映那天。——既然这一年里因为种种因素我进影院看了《夜宴》和《黄金甲》,没有理由不去看《三峡好人》。因为这是一部真正的中国电影。
它让人看到的是真正的中国……不是子虚乌有的古代,胡乱捏造的情爱,竹林、菊花、乱伦、杀戮和爆乳。它讲述的是中国,那8亿没人理会却倔强活着的人们的故事。它不是猎奇、俯视、然后讲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意图告诉你哲学思考是多么的玄乎。它的目光是平视的,镜头扫过那些船工、拆迁工,那些光着上身喝着劣酒抽着劣质烟的人们,满怀亲切而温柔的哀伤。——他们是我们中间的,我们也是他们中间的。中国是他们的中国,虽然你们都忘了。
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们会用一种圆滑虚假的口吻和训练有素的感情念:“民工兄弟们啊,你们辛苦了!”然后让所有人都掩耳不迭。其实没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在无数个让人遗忘的角落像苔藓地衣一样倔强生长。
真正关注现实的中国电影你见过吗?不是玩另类玩畸恋意淫艺术,不是玩大片玩唯美其实内心苍白薄弱,也不是躲在安全的历史里故作忧国忧民,也不是搞些小贫嘴小闹剧还觉得自己好幽默,也不是制造一堆空洞泡沫把电影当印钞机?
我要说《三峡好人》在过去几年我看过的许许多多中国电影之上,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理由,一句话已然足够:这位导演真正获得了我的尊重,这部影片真正获得了我的尊重。能全心地尊重一个人是幸福的。我渴望能尊重一个导演一部电影很久了,我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
捧回金狮奖后,贾樟柯的名字一度出现在各大媒体的访谈名录上,还曾在某本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他靠着摄像机微微笑的照片,像个好脾气的男孩子,一点也不想故意唬人。作为一个对媒体失望的媒体人,我不曾去翻阅任何一篇访谈文章。因为我曾经见过他,在前年他来复旦的讲座上。他放映了他的短片《公共空间》。
那时我和我的一个写诗朋友两京一起去的,她看完了《公共空间》,就坚持要走,我问她为什么不留下听讲座。她说:这个片子拍得非常好,已经够好了,我不需要再听他说了。然后朝我笑了一下,就走了。
那天她回去写了一首诗,我记得第一句“火车像斑马……”,问她何指,她说:“我就觉得火车像斑马嘛。”那北方的开在寒冷路上的火车,冒着白气。一个男人裹着军大衣坐在候车室里,许多人背着编织袋冲进来,许多人又走了,一个女人来挨着他坐下,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然后女人走了,男人继续坐在那儿,风吹得小站上白色的隔门忽开忽合,站台远方就是夜,哐当哐当的声音,响在无边的寒冷里。——这是《公共空间》的开头。
贾樟柯是一个诗意的人。那天,我还记得有人问他:在《任逍遥》里面有一幕,是赵涛举着遮雨的白油布在走,这个白油布,有什么寓意吗?贾樟柯给了一个意外的回答(那天的很多话我都忘了,唯独记得这一个,也许记忆也已有偏差了),他说:那是九月的时候,有一天,我去北影有点事,后来雨下得很大,我就站在那个柱子下躲雨,看见几个女孩子跑过来,每人都举着一块白色的布在头上遮雨,一会儿就跑远了,我觉得特别美,我就想,有一天,一定要把它要用到我的电影里面去。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竟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掌声。
我始终相信艺术的真谛是可以简简单单说出来的东西,我始终喜爱并且尊敬那些坚持用简简单单的语言谈论艺术的人们。
那天,听他反复地用“诗意”这个词,很有点意外。那时我眼中的诗意,尚还是一种避世的诗意,目送归鸿,手挥五弦,杜鹃声里断斜阳,花为肌肤雪为魂。所以在《小武》、《站台》里突突的摩托车声,街上廉价的流行歌曲,男人懈怠慵懒的姿势里,我只看到那似乎从日常生活里直接搬进电影里的令人不快的脏乱和庸常。法国著名影评家为《小武》写的《爱与微笑的时节》,是篇极好的影评,我曾奇怪于他用这个如此美丽的名字来讲述小武的故事。
——是在很久以后经过无数次火车长途旅行后,我才学会欣赏生活粗礰表相下生命的隐忍、坚强与温暖所诉说的一种深远而踏实的浓重诗意。就如同电影里,一个孩子在船头直着嗓子唱“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长江边的小县城里的忙碌嘈杂一如我们熟悉的家乡,但小城之上的崖上的红线写着“三期水位线”,令生活的常态抹上荒诞色泽;摩的司机指着水中央的一块土坡说:“这就是奉节县青石街5号”,韩三明呆了半天,才回问了一句:怎么都是水?就像在那个不知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的白衬衫英俊少年小马哥的尸首前,韩三明用三根香烟点上三炷香……
我要单独提出自己记忆最深的一幕来细讲:拆房工人的头问韩三明:你经过三峡,看到夔门没得?韩三明说没看到。工人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平了说:你看,就是这个夔门。韩三明接过来,我们才发现那是一张10元的人民币,(我们多少人是第一次注意到10元人民币背面画的是夔门?)韩三明说:我的家乡也在钱上呢。掏出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说,你们看,这是黄河壶口瀑布。在昏黄的灯光下,几个工人凑过去细看,小声评论,工头说:“你的家乡还可以哦。”
那一刻,我突然鼻子一酸,我想这一幕场景,我会记得很久,很久。
也许以后每次看到50元人民币,就会想起在家乡,在这个淹没在水下的小县城,2006年有一个夜晚,亮着昏黄的灯光。
顺便说一下,观影那天,是《三峡好人》在新街口影城首映日,因为是周二周三半价日,售票处排起长长的队,我排了足足一刻钟,前面还有二十来个人头,电影快开始了,只得找个看上去面善的年轻人,插了队买好票进去。电影是在一个小厅放映,7点钟的黄金场,稀稀落落只坐了不到10个人。想起前两天非半价日我陪朋友看《博物馆奇妙夜》一个大厅都快坐满的盛况,我心里简直有点愤懑。
朋友说:How people can be blind like THIS?
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
㈨ 求电影《小武》影评
在香港第二届独立短片及录像比赛中,携《小山回家》荣膺优异奖的贾樟柯偶遇将来成为他御用的留洋摄影师余力为,两人详谈甚欢并相约合作一部长片。而后,回到故乡汾阳的贾樟柯目睹成长小镇的惊天巨变,少时玩伴的人情世故,他写下了名为《靳小勇的哥们,胡梅梅的靠山,梁长有的儿子:小武》的剧本(后被易为《小武》),作为他所在的青年实验电影小组的首部长片,影片完成后在国际影坛声名鹊起。那一年,贾樟柯28岁。作为中国电影“第六代”的代表人物代表作,贾樟柯的《小武》遵循着此一类青年导演的独有风格——强烈的纪实性和对微观中国的个体表达。放弃了,并且也无能力对宏观的官方的主流的社会事实进行讲述的贾樟柯,将自己身处的时代投射到周遭的小人物,甚至边缘人物身上,折射出的是一群游走在正邪之间,身份界定模糊的一代人面对原始道德和新兴观念的矛盾:《小武》中的男主人公,自觉地欲望来自贫困造成的对金钱不正当的渴望,而成为故事脊椎的不自觉欲望则是那种植根于风井市侩却无比真诚的哥们义气,于是在少时玩伴靳小勇的婚礼上,他顶风作案想要实现在小勇婚宴上送给他以斤计算的份子钱的承诺,但“遵纪守法”的靳小勇并不领情。《小武》的革命显然是多层次全方位的,在技术上,贾樟柯摒弃了电影学院对录音系的学院派要求,反其道而行之地将大量现场噪音混录在影片的背景声中,以造成足可乱真的真实感,这一实践近乎花去了他整部影片预算的百分之三十,而原来专科出身的录音师因为墨守陈规被贾樟柯辞退。就连法国《电影手册》的一众挑剔的笔者,都在看到《小武》这一妄为的创新手法时交口称赞,甚至将其比喻为自己的祖师爷让-吕克.戈达尔,终了还要加上一句“当然,他比戈达尔要聪明”。在内涵上,贾樟柯同样将第六代的浪潮推向了第一个高峰,一方面,贾樟柯的电影永远饱含着对故土浓厚的眷恋,另一方面,因为眷恋而对所谓的现代化进程形成的抵触和不安,则成为了《小武》的另一个主题。对于小武这样一位“手艺人”来说,一个行将被“法制化”的城镇,在意识形态的裹挟下,古老而陈旧的违法行为被当街宣判,而好友靳小勇这样以新兴的不法手段牟取暴利的生意人,却连新婚都要被地方电视台大张旗鼓的报道,身处这样一个风云际会变幻莫测的现实世界,孤独的小武断然走向灭亡,他渴求的爱情也终究化为泡影。然而毋庸置疑贾樟柯导演对主人公的态度是同情的,他只是将梁小武的遭遇塑造成失意的年轻人,安静的呈现在电影中。在影片结尾处,小武被手铐拷在街边,围观群众无数,一个故意穿帮的主观镜头,让周遭的看客的目光与正在观影的人们相遇,我们眼中窥到的麻木与无奈正是小武当时的心境,这个绝妙的设计已然成为经典,而背景声中贩卖的新型录音机里播放着当时的流行音乐:屠洪纲演唱的《霸王别姬》,“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的唱词充分展现了贾樟柯对人物的态度:一个行将逝去的战国英豪,和一个失手被捕的无业小偷,在人生最低谷的那一瞬间,他们同样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同样视死如归,但传统的道德和正邪的约束对他们已无效力,他们是历史长卷中屹立不倒的悲情英雄,因为,他们是那样鲜明的烙印,活生生的打在一个时代的注脚上。